原创 / 男女 / 现代 / 清水 / 悲剧 / 温情 / 青梅竹马
三月的雨,处于春冬之交。下得不啰嗦,不时停时续。撑着伞的人来来往往,一个少年蹒跚着向前,导盲杖敲到下着雨水的地面,啪叽溅起几朵水花。少年踏着水花,神色淡定。
“阿年,不是叫你等等我吗?”女生的语气略带几分抱怨撒娇,少年笑起来也是神色浅淡“可是我想听听这场雨。”想听听这个世界的声音。突然男生晃了晃身体。
“你怎么样?疼不疼”女生有些关切得扶住男生的胳膊,语气焦急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带你出来的。”女生的语气里染上了几分焦急自责。阿年心里想,你就该带我出来,晴天的时候哪有雨天热闹。
晴天只有喇叭声脚步声交谈声,可是雨天多精彩啊,雨天所有的一切都添上了更多的声音,起码旁边走过一个人,能听到雨水嘀嗒打在伞上,撞击在行人肩膀上,脸颊上的声音,清脆活泼。
“没事儿,我不疼得。吃顿饭就好了。”阿年极力安抚女孩儿,“准备好了吗?我们要搬家了?远离了这里可别晚上偷偷哭鼻子啊。”女孩破涕为笑,嗔怪道“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阿年,吃饭了。”阿年穿着一件宽大深色的衬衣,塞进裤子里半截,下半身穿着一双塑胶套鞋,戴着一顶大草帽,整个人多了几分光彩。
“东婶儿家的鸡很肥。”阿年一边吃饭一般分享给女孩儿听。女孩儿不屑的撇撇嘴“你又知道了?”阿年不以为意的笑起来说“那群鸡每天叫的那么响亮,中气十足,肯定很肥啊。”
女孩儿怕阿年出事,让邻居们也多盯着点,阿年喜欢听,反正不花钱就让他去听。“是是是,您的耳朵啊,别说鸡叫,就是乐器才拉了哪个键,您都知道是哪首曲。”女孩儿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神色莫名得盯着阿年。
“我本来以前就是学乐器的,没事的。”阿年反过来安慰女孩儿。那场雨又下了,这场雨来的突然,走得突然,像极了三月的雨。阿年一病不起了。
“我知道你不是救助机构的,我只是利用你,想要有人照顾我。现在我快死了,也不怕什么了。”阿年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从小勤工俭学,凭着对乐器的热爱以优异成绩录取,免学费奖学金当生活费。
可是一切被一场车祸冲垮了,肇事逃逸的司机,躺在医院生死未卜的少年。女孩儿喜欢阿年,很久很久以前。女孩儿觉得阿年像另一个自己,女孩儿父亲早逝母亲改嫁,她觉得自己很能理解阿年。
她走到病房里,对着病床上的阿年撒了谎,说自己是社会上听到阿年事迹后,募捐善款雇的人。女孩儿细心照料,可惜阿年落下了病根,根本没钱治疗。
医药费逼得女孩儿卖掉了父亲留给她的房子,两个人搬去了乡下。女孩儿还记得她生日那天阿年送了她一束向日葵。“我的向日葵是拿来炒瓜子吃的!你动了我的零嘴!”女孩儿怒气冲冲得要跳起来一样,阿年羞涩得笑了笑,“可是也没有什么送你的,你知道向日葵的花语是什么吗?”
女孩儿才不在乎呢,撇了撇嘴,我只想知道这一束向日葵会让我少嗑多少斤瓜子。她恶作剧得把男孩儿每天要听的曲子换成了《忐忑》,让阿年每天饱受忐忑的折磨。恶作剧的成功,让两人都更加开心。
阿年走了,女孩儿也走了。向日葵开着,可是心心念念把它拿来炒瓜子的人没了。忐忑有无数人听过,听着,可是拿来恶作剧的人走了。
三月的天,终于盼来了雨后得天晴,滴答滴答敲击着两座小坟包,细看,照片是女孩儿抱着一束向日葵笑得灿烂,阿年看着女孩儿也笑得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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