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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毒蝎本部一如既往,即使是白天都不见天日更何况夜晚。此刻,在这毒蝎本部大殿里的王座上,蝎王百无聊赖的躺着。
说是躺,不过却是单手支着下巴斜躺着往王座下看去。
毒蝎自开创以来自成一派,派里没有弟子没有护卫,有的,只是药人。药人何其多,把毒蝎本部给铁桶似的围了个水泄不通。外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却可自由出入,因为有蝎王。
药人是活人炼成,不过一旦成了药人也与死人无异了。既是死人,那么就容易吸引来食腐的动物。耗子在外游走,蛆虫扭动着白胖的身体使劲儿吸吮着随意烂在地上的腐肉。鹰鹫的声音低沉地咕咕。静夜里,皓月当空,本是该对酒当歌美景,然而底下这片月华倾洒的地上,却黑暗又腐败。药人僵硬的呆立在原地,双眼血红又空洞,使得赵敬走在这片道路上,即使坐在轿子里都难免胆颤心惊,眉头直皱。
蝎王在外出任务很久了,然而这次却没有及时回来,还一身血腥味也不换洗的就来找自己,这让赵敬很不高兴,随口说了他两句,没想到那孩子却当场赌气离开,头也不回的模样决绝极了。
这不是他俩第一次争吵,却是蝎儿第一次没有被安抚就摔门而去。赵敬原本愤怒,而后待人走了便有些冷静下来。这生世飘零的蛮儿生来孤苦,后来跟随自己一起来到中原却也始终过得不安。陌生的环境,再加上一开始还不会说汉话。小南蛮不止一次被嘲笑,山庄里的人有他管着不敢多嘴,可出去了呢?外面的人可不会在乎那么多。人言可畏,在自己不知道的时间里,这小南蛮究竟都遭遇过什么?这一次在外出任务,他又到底都看见了什么经历了什么……赵敬心绪混乱,哀哀地叹了口气。
罢,孩子难养,既然他不愿意与自己交流,那么就由自己去寻找他吧。赵敬以他俩十多年来相互扶持走过风风雨雨的父子情深发誓,今晚去毒蝎本部找人,势必与那孩子说清楚,讲明白。待解开心结,他们还是和好如初。
鹰鹫的长啸声响起,惊空遏云,又十分突兀。
蝎王似感觉到什么般坐起身体。
“罢了。”挥了挥手,蝎王开始叫停。
下面的人立刻停止,两具刚才还在交缠的光裸身体自动抽离,伏在上面的那人抽出湿淋淋的铁杵,静谧再无其他人的大殿上,那玩意儿抽出来时还发出“啵”的一声,如果蝎王愿意转头去看,便能眼见下面那人的脸上早已熏红,显然已是动情。
不过蝎王也不用看,因为那人在另一人抽离出来的同时发出一声低哑的吟哦,虽然并不显耳几乎是立刻就堵在了喉头。可蝎王还是听见了,于是蝎王一瞬间变得暴怒,双目猛地回过头来狠狠地盯着底下那人。
蝎王面目阴冷,语气冰冷,望着底下那人也早已吓得浑身抖颤,慌不择路的连忙爬起来就以头抢地,咚咚咚地磕得满脸血污。
“滚!”蝎王大吼一声,几乎是撒气泄愤般一下儿从王座上站起来,本想摔些东西来泄愤,可无奈身边除了这冷冰冰的王座便是两边这闪烁幽光的灯盏。蝎王无奈,可心中气闷,眼见那该死的混账东西还在杵在下面儿不走,蝎王便更加怒火上头,恨得咬牙切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道:
“都给本王滚!都滚!不许再出现在本王眼前,今天不许,以后都不行!”似是还不够,蝎王心中又酸又怒,再加上一想起那日赵敬吼了自己……蝎王便更加火冒三丈。袍袖一甩,蝎王从袖口中扔出一把小尖刀,速度极快,一下就射中了那人的喉咙,让那人还不来及反应便被冲击力一下儿打出了好远,最后直挺挺的钉在了地板上赤裸躺倒。
黑血,从喉管处涌出。
“哼——”蝎王从喉管处逼出一声冷笑。
贱人,我过得不好,你凭什么要比我还舒服?难道真有那么舒服吗?狗东西,都是混账!
“来人——”终于安静下来了,懒得再施舍那人一道眼神,蝎王招招手,另外那人便连忙起身退后很快消失在大殿上。
大殿上出现几只蝎子,皆腰配弯刀,毕恭毕敬地面对着蝎王垂首听候。
“抬出去。”似乎再说起那人都觉得恶心,蝎王懒懒地重新转身坐回王座上,道:“丢到乱葬岗。”
“是!”蝎子们听命行事效率极高,三下五除二就把那躺在地上的赤裸的躯体拖下大殿。
不过行至大门口,却遇到了赵敬。
“主上!”蝎子们都很懂规矩,见着赵敬就高呼主上,不过没想到主上却在看见了那具死尸后,连连摆手,叫他们离开。一个蝎子好奇的抬起头一看,只见主上紧闭着双眼不愿再直视这死尸,面黑如墨的,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赵敬的确是感觉很不好。
他没有想到,蝎王居然深更半夜的还在杀人,杀人便罢了,把人弄得这浑身赤裸无一片布缕遮挡又是为何。
赵敬沉默地往里面走。
蝎王闭着眼躺在王座上。
这回,他是真的好像睡着了,他慵懒地靠在王座上,两边昏暗的幽光一闪一闪地晃人眼睛,可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更加让人心烦意乱。
蝎王眉头紧皱,紧闭着眼眸,看也不看便高声道:“都说了给本王滚,今晚,谁都不要来打扰我。本王谁都不见,谁都不见……”
赵敬挑了挑眉,有些好笑。
“哦?是吗?真的谁也不见?”
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是蝎王再熟悉不过的,蝎王一下睁开了双眼,立马从王座上坐起,却见赵敬已经走到了他身边。
“义父!”
蝎王神色惊讶,愣愣地盯着赵敬。“义父,您怎么来了?”
蝎王一瞬间是十分高兴的,因为这还是赵敬第一次到自己这毒蝎里头来,可同时他也为难,因为他想起自己现在应该还是在与赵敬置气的,他应该生气的,应该不理赵敬的。
于是有些别别扭扭地望了望赵敬,又低下头去,转过了身体,不愿面对赵敬。
赵敬眼见到他拒绝的姿态。
“蝎儿,义父这不是想你了嘛,于是便来见你。”赵敬微笑说到,见蝎儿转过身不愿直视自己那便伸出手把着蝎王双肩迫使着将人转过来,见蝎儿还不愿抬头看自己,那便一手掐住他的下颌,迫使人抬起脸来与自己对话。做完这一切,赵敬终于得见那一双再熟悉不过的大眼睛此刻望着自己,波光粼粼的其中一片难言的水润。
蝎王的心头忽然涌起一阵委屈。
“义父……真的吗?这是真的吗?”蝎王被迫抬起头来回望着赵敬,他清楚明白的从赵敬的瞳孔中看见了自己面上一对溢满水色的眼睛。
赵敬哈哈一笑,似乎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待笑够了赵敬低下头来将蝎王搂入怀中,抚着人脊背安慰起来。
“当然是真的啊。”赵敬微笑起来。“小南蛮,你到底怎么了?义父对你的爱难道你还要问吗?”
这番话,若做平常,蝎王早就听得心下泛软只恨不得溺死在赵敬怀中。可今夜,现在,蝎王虽然同样被感动,却心底里难免响起一个声音逼迫他不要信,不要听。似乎眼前这个男人,是早已经变心。
混乱的想着,蝎王便掉下泪来。
“义父……您会永远与蝎儿在一起吗?”
依偎在男人胸膛上,大名鼎鼎的蝎王此刻却像个凡尘俗世中再寻常不过的陷入了恋爱之中的女子,与最心爱的人待在一块儿,却心底里愈加空洞,是似乎,连这最后的幸福都要抓不住了。
赵敬愣了愣,抚着蝎王脊背的手一顿,又立马恢复过来,贴着人小南蛮的耳朵轻声细语道:
“这话,该义父问你才是。小南蛮,你会永远陪伴义父吗?”
似水柔情,此刻在这空无一人的毒蝎大殿上,赵敬与蝎王两两相对,紧紧依靠,赵敬还贴着蝎王的耳朵许下诺言,真真是极致的温柔,皆化作一波幽深的静潭,蝎王沉溺其中,而赵敬自己……他是抱着蝎王一起沉溺其中。
“义父……义父……”
蝎王心痛极了,听见赵敬如此言语,让蝎王只觉得自己这五脏六腑都几乎被揉搓成寸断。自从在一起后,义父从来不吝惜对自己说些甜言蜜语,期间望着自己的双眼也是饱含深情,拳拳真意,寸寸真心,难道这一切都能作假吗?蝎王不相信。
“义父……蝎儿陪……您知道的,蝎儿早就愿意一生一世陪着您。义父,是蝎儿不好,那日不该对您发火,您原谅蝎儿吧……”
无法再想些其他,蝎王从赵敬怀中起身,抓了赵敬两手熨帖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揉搓。
赵敬望着他低眉顺眼的模样。
“蝎儿……”赵敬微颤着双手轻抚蝎王面颊,似乎是没有想到,更像是心绪激荡。“义父不怪你……好孩子,咱们父子俩一心同体,不管你遇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别去看别去听,你只要明白一点,义父爱你,疼你,永远也不会变。”
“义父……”蝎王呜呜地哭了起来,在赵敬面前,他从来都是个小孩。
赵敬将人重新揽入怀中抚慰起来。看来这人是终于哄好了,虽然最后也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不过好歹这孩子不再与自己闹。什么争吵啊,冷战啊,赵敬通通不喜欢,孩子嘛,想要的不就是被关注被需要以及被爱。这些东西,赵敬都可以给。
他可以给他一切,但只要他听话。
这关系,就好像皇帝与太子,没有皇帝不钟爱太子,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拥有五内,可若这太子不听话了呢?
那你说,那太子,会是什么下场?
“蝎儿啊,你瞧义父都亲自来你这毒蝎了,怎么,不打算招待一下吗?”赵敬轻轻一笑,刮了刮蝎王的鼻梁,调笑道。
蝎王的泪水已干,此刻却霎时脸庞微红起来,不知他想起什么,便连忙起身,拉着赵敬的臂弯道:“那……蝎儿带义父到处看看吧?毒蝎……毒蝎里没什么好看的,蝎儿……”
赵敬适时按住人手掌。
蝎王回过头望向赵敬。“义父?”
毒蝎本部幽深黑暗纵使白日也不见天光,可蝎王睁着一双水光淋漓的大眼睛懵懂的望着赵敬时,赵敬便觉得,瞧,他身上有光。
而我赵敬,已经抓住了。
“蝎儿啊。”赵敬将人重新拉回自己身旁,赵敬一手揽住蝎王腰身,看着蝎王有些暧昧地笑道:“哪里没有好看的?这好看的,此刻不就在义父怀中嘛。”
低沉的调笑声,且富有磁性,蝎王听着,又羞红了脸。
“义父……”蝎王娇嗔起来,又十分高兴,满足的偎在赵敬怀中,像个懒散的猫儿样。
赵敬低下头来靠着人额头低声道:
“小南蛮,还是先好好招待一下你义父吧。”
话音落,赵敬低下头噙住蝎王唇瓣吮吻起来。
月上中天,鹰鹫消失在夜空,耗子们也都躲进了地洞。蝎子们都去睡了,药人还呆呆地围堵在毒蝎外。
唯有此刻里面的一双人,还在交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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